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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搖頭,唐雲芽立刻回道:“貴重貴重,我好好保管也無礙。”

安雲沈了然,閉著眼睛揉揉額角,命令墨染:“燒了。”

唐雲芽驚得松手,一激動腦子就當機,她不可思議:“我都說我要了,為何你還要將它燒了?!”

見妮子成功被自己惹炸毛,安大人心滿意足,有理有據:“我贈予他人的東西,只有不喜者才不愛用,你既然要好好保存,那便是對衣服不喜。”

愜意地喝了口酸梅湯,他眼睛裏終於有了笑意,“如此,便和燒了無二區別!”

歪理!

唐雲芽氣的眼睛直跳,那東西珍貴怎麽能說扔就扔,方前師傅離開憋著的氣加上安雲沈死不講理的激怒。

她熱血沖了頭,猛地拍地,“叫墨染別燒!我穿!”

聲音震天動地,頗有接下來要把整個首輔府給拆了的架勢。

將劍擱置在跪於自己面前瑟瑟發抖丫鬟的脖頸處,在門外的墨染聽到了唐雲芽的“我穿”,才把泛著冷意的劍挪開。

安府從上到下都為話少,多少有些本領的人才。

給唐雲芽送衣的丫頭是新來的,沒想到不僅沒將衣物安穩送到唐雲芽手中,還和唐姑娘說起了不該說的事。

安雲沈給了唐雲芽機會來決定這個多嘴丫鬟的生死。還好,視財如命如雲芽,一句我穿不僅留下了衣物,還救了人性命。

將衣服拿起,墨染直腰收劍。站在一旁的管家見狀,忙帶著兩個小廝把那名嚇得腿軟的丫鬟拖了下去。

前堂內,唐雲芽的聲音還繞著房梁轉,一刻寂靜後。

“這樣豈不是很好。”

對唐雲芽大不敬態度沒有動怒,安雲沈反而笑得開心,指著旁邊的桃木椅,“那快些入座,好商量姑娘日後在安府的事宜。”

氣得腦袋沒緩過身,唐雲芽拿出了我沒錯的硬氣,撐著地昂頭起身。

人常道,得意不能忘形,忘形過了頭就容易翻車栽跟頭。

她方前拉著墨染,袖帶裏的布包被蹭的露了半截,等亢氣起身,袖子一垂,袖子裏的布包是徹底掉在了地上。

“丁零—”

帕子裏的東西掉到了地上發出脆響。

這一聲讓唐雲芽昂首挺胸的模樣瞬間萎靡,她此地無銀三百兩,頓了一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撲到那布包上,瑟瑟發抖。

安雲沈含笑,“怎麽?姑娘掉下的東西見不得人嗎?”

唐雲芽不理,兩個爪子顫巍巍地將布包往自己懷裏塞,試圖用不理不說的方法蒙混過關。

忽然她腳腕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哎呀!”

疼痛瞬襲,她驚叫出聲,忙先去捂自己的腳。

身子離開,只蓋了一個角的布包徹底散開,一截斷了的玉在屋子裏亮的耀眼。

………

安雲沈眉梢高高吊起。

他的筷子。

————————

把玩著手中半截斷玉,瞧著坐在凳子上漲紅了臉的唐雲芽,安雲沈調笑:“不過一截斷玉而已,我又不會究你過錯,何必害怕成這樣?”

唐雲芽怯懦,心虛,屁股半擡不敢捱著凳子:“拾人錢財,本就不義之舉。”後又補了句,“我已經知道錯了…”

“知道便好。”玉入掌心,一寸內力便化為粉末烏有,“這種東西不值錢,你若真心想要,以後直接開口,我送你一個也無妨。”

以為是教誨,唐雲芽習慣性點了點頭,再思量,總覺得安大人剛才說的話有哪裏不對,沒來得及細想,安雲沈又開了口。

“淩前輩已去了嶺南,既然前輩臨行前特意交代要好好照顧你,那我自然是不敢怠慢。”

唐雲芽吞了吞口水,屁股往凳子外面挪了挪。

安雲沈故作思量,突然沖著唐雲芽道,看上去十分驚喜:“才想起來,這安府裏最近少了個人做這差事,這麽看來我倒是覺得姑娘能勝任。”

眼睛亮晶晶,雲芽像看到肉骨頭的小狗。

剛才那姐姐沒騙她!

唐雲芽點頭如搗蒜,巴不得:“可以可以,大人放心,雖然我沒師傅厲害,可是做的菜在我們渭城也是一絕,師傅都說好吃!”

她拍著胸脯說得豪言壯氣,就怕安雲沈不要她。

安雲沈笑容僵在臉上,緩緩說道。

“姑娘是不是想叉了。”

“嘎?”

還想給安雲沈報自己拿手好菜的菜名,聽自己大金主這麽一說,唐雲芽縮回了椅子中,大有靜候大人發落的態勢。

安雲沈敲了敲桌子邊,“姑娘該不會我說的差事不是心中所選,就拒絕吧。”

這話說的帶冷氣,但是唐雲芽的骨氣早在玉筷掉到地面的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呵呵訕笑:“怎麽會怎麽會,大人看得上是小女子福氣,我哪還有挑的份啊…”

最後一句,宛如蚊鳴,細不可聞。

安雲沈全當聽不見,他笑得燦爛,“那大理寺主卿副手之職姑娘也不會拒絕吧。”

大理寺主卿副手…

“大人說的是官差?”

“沒錯。”

“可是我不會斷案啊…”

“無礙。”

安大人覺得有些熱,幹脆直接把自己的衣襟拉開,流氓不羈。

等在旁邊的小廝看到,忙取過身後裹著棉被鐵桶裏的冰塊往堂中間的冰盆裏放。

突如其來的冷氣凍得唐雲芽渾身一抖,久久等不到回答的她心裏面開始敲鼓,悄咪擡眼看了眼坐在自己不遠處的安雲沈。

夭壽!今天一定得拿個紅繩套手上,不然一定長針眼。

心裏這麽想,眼睛卻不由自主往穿外衣還不如不穿的安雲沈那邊瞟去。

“不過姑娘除了與我一起在大理寺處理案件外還有一件事是要回府做的。”

自動忽略了“與我”,唐雲芽見安雲沈朝著自己看,來不及轉移視線就看著自己鼻尖,成了個鬥雞眼,一臉義氣。

“大人說便可。”

“就是我有個毛病,到了晚上喜歡吃點宵夜,最近我的夜宵都是淩前輩所準備。姑娘為淩前輩弟子,既然平日得在大理寺無暇顧及,那晚上回府的夜宵活計還得交給姑娘做。”

唐雲芽聽的一楞一楞,轉了轉眼珠,這時候腦袋瓜子轉地快,“大人這是要我一個人做兩份活計?!”

“一個月給你一百兩。”

………

“可以按天算不?”唐雲芽動心,追問道。

安雲沈挑起眼角:“嗯?”

扭扭捏捏挫著自己手,雲芽有些不自在,“大人有所不知,我…我家中貧寒,本來就沒有多少家底。為了找夫君的,來長安路上又被沙暴所襲,丟了行李。所以…所以…”

“所以你想在我這邊掙些銀子好當嫁妝。”

唐雲芽羞得說不出來的話被安雲沈講了出來,她瘋狂點頭,表示自己就是這個意思。

呵呵…做夢。

“安府聘人要的都是有些本事的。”

一句話說的模棱兩可,卻把唐雲芽心高高揪起。

“今日折騰了半天,倒是連午飯都沒吃。”安雲沈岔開話題,懶洋洋地撐著腦袋,“最近天熱,不想吃膩的。”

該狗腿時候,雲芽也是機靈的。

她站起朝著安雲沈哈腰,“大人放心,夏天消暑的菜我最拿手了,等我給你去做幾道哈!”

屁顛屁顛出了門,沒多久,又顛顛回來把自己包碎玉的筷子拿起塞到衣袋裏。

“我這就去這就去。”

蹦蹦跳跳身影像一陣煙,溜得快。

安雲沈手握著茶杯,“哼,拿我銀子去嫁人。”

杯碎水流。

“做夢。”

作者有話要說: 粗長一更!麽麽麽麽麽麽

☆、喜媒

到頭來,盡心盡力為安雲沈做的的冰鎮芋圓,還是進了自己肚子裏。

那日,等她把芋圓冰點端到前堂,前堂裏早都沒有了安雲沈影子。想問問府裏的丫鬟小廝安雲沈去向,下人們卻對她避如蛇蠍,沒一個敢與她搭話。

而且當晚,雲芽就被老管家帶到了安大人住的主院,名曰,首輔大人說了:離得近,好培養感情。

唐雲芽:“…,?”

到了今日,在主院住了一個大半月,連安雲沈衣角都沒見到的唐雲芽表示。

她和安大人院子的感情,培養地十分深刻,特別是門口池潭裏的曇花,真是日日瞧到,日日生歡喜。

今早起了個大早。

天還沒亮,雲芽就拿著自己好不容易從安雲沈手裏救下來的蘇錦衣服,帶著自己的大,勺拎著提盒,偷偷溜出來安府。

其實也沒辦法。

府裏面的丫鬟見到她的第一刻就躲八丈遠,小廝又不曉得女孩子要如何打扮。所以拿著師傅留給自己的碎銀子,今個特地去昨個約好的東市—

喜媒婆那化了個妝。

“哎呀,哎呀,這小丫頭收拾一下就是不一樣。”

喜媒婆捏著唐雲芽的臉蛋,笑的臉上的脂粉撲撲往下落,將唐雲芽肩頭的灰色染了一層粉白。

“嘻嘻。”

被喜媒婆誇地開心,但不好意思表現出來,雲芽卷著散在臉龐的小卷發,扭捏羞答答道,“哪有,嬸子說笑了~”

不僅幫唐雲芽化了妝,喜媒婆技癢,還特地給唐雲芽卷了發。

長安貿易繁盛,中原與塞外往來密切,從塞外原來的胡姬也在長安掀起了一陣胡風,長安裏有不少姑娘都拿鐵燙熱了卷頭發。

雲芽發質不好,頭發發黃,這麽一卷,長長的卷發高高束起,倒是顯得有那麽塞外小女孩的俏皮勁。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鐵燙的過熱,她額前碎發一燙炸得厲害。遠遠看過去,特別像鬧市裏露著胳膊,卷起褲腳,穿著細長鞋子胡人鞭子下,鉆火圈的狻猊。

銅鏡裏看不真切,模模糊糊,唐雲芽很是喜歡。她東摸摸自己頭發,西碰碰自己臉蛋,傻笑著在凳子上不停蹭。

喜媒婆看著凳子上的小丫頭,咬著手中染脂粉的筆,總覺得缺了點啥。

“我說呢!”

把扭來扭去的雲芽按定在凳子上,她拿起一個蓮花花佃細細描到雲芽眉間,“這女孩子著妝,這眉頭上的花可不能少。”

一筆一捺間,一朵蓮花於雲芽額頭,喜媒婆擡起筆尖,滿意笑道,“如此才能真正算得上顧盼生花。”

粉色蓮花在額頭,唐雲芽月牙眼瞇得彎彎,鵝蛋臉,白面臉,小朱唇,害羞時後貝齒愛咬著下唇,露出淺淺梨渦。

雲芽這次是真開心成了花,她拉著喜媒不停的道謝,看喜媒含笑不語,這才把手放到腰間的布包裏。

“嬸子,您看我給多少合適。”

“哎哎哎,算了算了。”

按住唐雲芽的手,喜媒婆側過身子坐在梳妝的臺子上,捏捏她的臉。

“喜嬸子做媒做了久,為得不過是積德為下輩子攢姻緣。”

抓過唐雲芽的手,她繼續說道,“丫頭今日既然是為了見夫君,我自然是不能收你銀子。”

看了眼身邊面前女孩帶過來的東西,喜媒婆一笑,舉著雲芽提來的飯盒,“就全拿丫頭拿來的粽子給抵了吧。”

還有這等好事!

唐雲芽眼睛一亮,沒有反駁,直接把銀子塞回了自己腰帶。

偷看了下面前但笑不語的喜媒婆,她遮掩著咳嗽了兩聲,垂下放在腰間的手。

“我是說…”覺得可能越解釋越像自己本來就不想掏錢,其實明明打算掏的…雲芽轉念,怕自己嘴笨解釋不清,還給人家留下個愛占小便宜的印象。

最後,她只是半蹲著行了個禮,笑得甜美,“謝謝嬸子。”

“哎呦,行了啦,這麽客氣,快去快去吧!”

臉上掛著和善的笑,推著唐雲芽,喜媒嘮叨道,“你不是還著急著去見你夫君嗎,這個時辰都已經晚了,要是再晚估計你夫君都該等急了!”

“是哦是哦。”

清早天蒙蒙亮出門,現在外面市場上已經人聲鼎沸,鑼鼓喧天,做詩打謎聲音不絕於耳。沒了清晨的匆忙,已經是白日裏的喧鬧和悠閑。

今日端午,長安不宵禁。

不但白天有廟會,晚上還有賽詩和燈會,雖然比平日裏熱鬧,但是卻也是清閑和過節之喜居多。

唐雲芽猛拍了下腦袋,才想起來今天的大事。

喜媒店處在東市中,就算一路狂跑到玄武門,也差不多要半個時辰。現在已過巳時,午時散朝,再不快點她過去連鬼影都看不到。

自己可不能再耽誤了。

“那嬸子我先走了。”拿起桌子上的衣服和大勺,唐雲芽慌慌張張打著招呼,就往門外面跑。

她邊快急地往外走邊回頭沖著喜媒婆說話,到了門口沒看路,還被門檻絆了一跤。

“當心一些,別蹭花了妝!”喜媒焦心。

“知道啦~謝謝嬸子!喜嬸再見~”

只聽見音傳來,沒過一會門口大街上便看不到唐雲芽灰袍衣角。

門外人聲鼎沸,人來人往,有幾個棕發碧眼的胡人見這裏的商戶開著門,好奇地看了眼,卻被嚇得驚叫出聲。

沒了唐雲芽,喜媒婆哪還有對著“主顧”的和顏悅色,她冷若冰霜,滿臉皺紋的臉,滋生了密布的褐斑,眼角耷拉,嘴角下垂,頗為恐怖。

“nasige。”

說了句胡語,喜媒“哐當”把大門關了上。

門外胡人嚇得散開,回了幾句胡語,大概是什麽罵人之類的話,碎碎念念地離開了門口。

安靜的房間內,喜媒婆步步生蓮,妖嬈地邁步走到了店中間。

她白皙水嫩的手指摸著脖根處,忽然一頓,像摸到了什麽,發出一聲悶哼。

手慢慢上移動,連著脖子的皮也緩緩被揭了開。

原先枯藤般的假面下是如雪般白皙的皮膚,等那一層褐皮徹底被揭下,“喜媒”真正面目暴露在了空氣中。

細長的眉眼,精致的五官,挺鼻深黑色的眼睛,明明是中原人的長相,卻有著塞外之人的風情。

她扭動著脖子,伸了個懶腰,“這麽一個傻女孩,還需要我來動手,也不知道看低了誰?”

走到陽光下,女子深吸了一口氣,眼下與安雲沈如出一轍的花朵刺青在陽光下曳曳,她微閉著眼睛看著窗外繁盛之景,不屑地彎起嘴角。

這個人連氣場都很像安雲沈。

艷絕天下,近仙似妖。

既然主角已撤,再在這呆著也沒什麽意思,窗外景色不再吸引自己,厭厭塌了妖,女子轉身,正欲離去。

驀然,右邊的角落卻傳來一陣撞擊櫃門的聲音。

蹙眉順著聲音看去。

悠悠轉醒,發現自己在角落裏被五花大綁,喜媒婆用腳蹬著旁邊的櫃門。

真正的喜媒婆“嗯嗯”掙紮,試圖掙開自己身上的束縛。

單手扶腰,好看的眉頭舒展,嬌艷欲人的女子地擡手將挽在腦後的玉簪扯下。

一頭黑發紛散在光下,耳上一個綴著珠寶的耳飾赫然於世,閃著光亮。

拿著玉簪,很是不滿:“太吵了。”

淩厲的眼神看向在角落的喜媒,見她睜大眼睛愕然地望著自己,女子像是找到了什麽好玩的玩具。

她手指間轉著簪子,一步步向角落真正的喜媒越靠越近。

“你害怕嗎?”

被捂著嘴的人不停搖頭。

“其實我不會傷害你的。”

“但是你看到我了。”

玉簪尖頭閃著冷意,一下,便被鮮血染成了暖紅;溫熱的血順著玉簪一滴滴滲入了地面,濺出暗紅的血花。

“不享受嗎?這幅模樣可真難看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入V,三更~~~~都是我們男主女主的!嘻嘻嘻嘻~~~~

推基友文:《相公無疼》by雨兮玉兮

不知妻美腦補帝&不懼夫醜溫婉女!

☆、偶遇安寧小侯爺

好位置都被占完, 唐雲芽站在隊伍最前面欲哭無淚。

她左手拿著大勺子,右手舉著衣服,擡頭看了看萬裏無雲的晴空。

感受到一旁懷疑的眼神, 雲芽視線下拉朝站在自己左邊的官兵尷尬笑了笑。

“今天天氣挺好哈。”

“喝!”

那官兵面色鐵青,佩刀一拔, 典型一副“勞資才不和你套近乎”的模樣, 刀鋒直指, 大有唐雲芽要不撤,就死在這的意味。

雖然離了有三四丈, 但捱不過舍不得自己身上見血的心。

她往後踏了幾步,打著哈哈,“大人莫急,我就是說說。”

等反著太陽光的刀刃不再晃自己眼, 唐雲芽這才頹然地蹲在地上, 將蘇錦衣服扣在自己腦袋上, 高高舉著手中的大勺子。

果然晚來的鳥兒沒蟲吃,她昨日和檔口的商家都說好了, 一兩碎銀將店鋪的角落包一上午。

可是…

往自己右邊看了看,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那麽多女子,各個有人撐傘, 有人搬椅,有人捶膝,有人扇蒲扇。

那些女子妝容華貴衣著鮮亮,估計都是有錢人家或者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

雲芽今早特地將蘇錦衣袍帶出來是有原因的。她想得好, 既然自己是來看當官的,安雲沈送的這衣服貴重,她將這些蘇錦擺到攤位上,說不準還能賣上一兩件賺賺錢。

沒想到沒等來官員,等來的這堆更喜歡衣物首飾的小姐竟然不識貨,罵她這是青蟲裝蠶,吐出來的口水當珍絲。

有幾個識貨的,見她打扮不好,以為這東西來路不幹凈,也不敢要。

所以快到正午,唐雲芽是又失攤來又沒斂到財。

正當她被日頭曬了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時候,散朝的鐘聲激得她從地上一骨碌站起來。

興奮地麻掉頭上的衣服,雲芽著勺子點著腳尖往威武的皇宮大門口瞧。

身後的人見她這樣,好多都笑出聲。

“那是哪裏來的傻妞,吸引安首輔註意也不該是舉個勺子罷。”

“誰說不是啊,姐姐看她那副窮酸樣,剛剛還拿著她手裏那堆破衣服問我要不要,真是惡心死了。”

“天吶!她剛剛還拉我袖子了,你說那傻妞沒什麽傳染病吧!”第一個人聽後訝異,驚呼出聲。

“誰知道呢?”“那我得趕緊先回家換個衣服。”

這些話,出了金玉堂的唐雲芽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

她捏緊手裏的衣服,高舉的勺子雖然沒有降低半分,但,越來越紅的兩個臉蛋還是出賣了雲芽內心覺得自己丟人的想法。

想起來金玉堂的遭遇,唐雲芽心情一下子蕩到了谷底,腦子裏紛亂如麻。

“啀!那不是唐雲芽嗎?”

自雲芽聽到那些編排自己的話,她便恢覆了小弱雞模樣,當個鵪鶉,把自己的腦袋埋到胸前,只露出個小卷毛頭頂。

其實李安寧和林澈出來時候確實沒看出來舉著勺子的小卷毛是誰,無非是那極為慫包的模樣,覺得極為眼熟,所以才讓李安寧停下腳步試探性的叫了一句。

聽到自己名字,唐雲芽好奇擡頭。

要死了!

瞧到了來人,她倒吸口冷氣,沒想到冤家路窄,自己等了大半天來找自己的竟然是李安寧。

下意識把勺子背到身後,唐雲芽結結巴巴,“小…小侯爺,林大人,好…好巧。”

“巧巧。”林澈瞇著眼睛,看到原是淩師傅的弟子,笑著回了個招呼。

他餘光撇了眼駐足不前,定定望著唐雲芽的李安寧,想起來那麽些個流言蜚語,心裏九九轉了幾個彎。

恭敬一揖,“小侯爺既然有事,那下官先告退了。”

“無妨,阿澈先走就行。”急著想跑到那不遠處頂了個狻猊頭的妮子身邊,安寧小侯爺面上敷衍,隨意回了句,便兀自擡腳往瑟瑟發抖唐雲芽走去。

“嘖。”林澈眼裏多了笑意,側頭嘟囔了句“有趣”,腳一拐彎,就調轉了個頭。

看著幾百來斤的胖子小侯爺,拎著官袍朝自己大刀闊斧地來,唐雲芽腿發軟,整個人都打著顫。

“小侯爺巧啊…”

“巧。”

兩人相望,月牙眼對著圓眼睛,一陣尷尬。

“本小爺沒想到能在這見到你。”

小侯爺憋不住,先開了口。

想起來唐雲芽兩次拒絕自己,還有一次是當著安雲沈的面,李安寧就氣得牙癢癢。

那日之後,雖然陛下沒有追責到李書瑤長公主,可是也不再讓公主府的人肆意進出後宮,變相給長公主禁足。

而他也被撤了副審職位,又成了游手好閑的閑散小侯爺。

“你在這幹什麽?”想了想可能性,他白胖的臉黑了不少,“不會是在這裏接安雲沈一起去過端午吧。”

真是驚天駭世大新聞,她在這是為了等安雲沈過端午節!

唐雲芽拼命搖頭,“不是不是,小侯爺你誤會了!”

“那你是幹嘛?”李安寧不依,湊上前瞇起眼睛,審問道。

其實比起瘦精的李安寧,雲芽更怕高個壯漢安寧侯爺。

她不知道為何李小侯爺為何白天胖,晚上瘦;可是胖子李安寧那排山倒海,不開心小爺坐扁你的氣勢,是她忘塵莫及的。

“安寧小侯爺,這丫頭是來賣衣服的。”

見不得一個要長相沒長相,還傻乎乎的丫頭能和李安寧搭上話,說雲芽惡心的那名官女子不開心,便從椅子上起身點著唐雲芽解釋,“你看她拿的那些衣服,剛剛就是賣那些。”

哏長了脖子,端出大小姐在家的氣勢,“明顯就是騙人的,蘇錦陛下只給了後宮皇後娘娘還有安雲沈大人,她怎麽會有!”覺得不夠,那小姐惡毒猜測道,“要是真的也是從誰家府裏偷出來見不得人的。”

“你又是誰?”

見不得別人對唐雲芽指指點點,李安寧昂首,拿著鼻孔看著說話的那名女子,眼角不屑,“看你模樣也是官女子,怎麽心思這麽歹毒,你爹娘教你的善德都被被你餵了狗吧。”

“可明明…”

“那你有證據嗎?”

那名官家小姐啞然,張嘴說不出話。

“大祁民風開放,卻不是你們這些官家子當街汙蔑他人的底氣。見你模樣還不錯,怎麽動作和市井潑婦一樣?”

“真叫小爺瞧得惡心。”

這話說的直白,比自己拐彎抹角挖苦傻妞的話難聽百倍,但是尊卑有序,她爹不過是個五品小官,哪有資格與皇家侯爺叫板。

惡氣只能往肚子裏吞,周圍認識她的官小姐,富家小姐不少。

被李安寧當面羞辱覺得自己丟人丟大發,恨恨瞪了眼唐雲芽,她拿繡帕遮住自己的臉,沖著跟著自己的丫鬟低聲呵斥,“還不快走!”

那丫鬟手忙腳亂收拾椅子,紙傘,就這樣還不忘瞪唐雲芽。

“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給挖出來!”

李安寧屈著兩根手指頭,對小丫鬟威脅,“小爺最喜歡扣人眼珠子,要不要試一下。”

此話一出,周圍打量唐雲芽視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了回去。

被安寧小侯爺兇了的丫鬟更是跑得比兔子還快,東西也不收拾全,拿了差不離就跟著腳下生風地去追自家小姐。

李安寧翻了個大白眼。他在長安的名聲本就是紈絝公子,所以也不在意那些個官小姐怎麽看自己,到了利益交匯時候,那些小姐該嫁還得嫁。

他扯著唐雲芽耳朵,恨鐵不成鋼,“你怎麽老被人欺負,不知道被人罵了要罵回去嗎?”

“那被狗咬了還要咬狗一口嗎…”

李安寧以為自己耳朵聽叉了,不可置信看著默不作聲的唐雲芽,“你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

急著搖頭反駁,沒註意手上的衣服和大勺也露出來在李安寧眼前晃。唐雲芽開口反駁,“真的沒什麽!”

“這就是你要賣的衣服嗎?安雲沈到底對你有多克扣,竟然需要你賣自己衣服來謀生。”

嘴上不屑,心裏更是不齒。

“要是當初你跟著小爺回侯爺府,保準吃香喝辣,還用得著受這種苦。”

拿過她手中的衣服,小侯爺不忘絮絮叨叨,暗戳戳諷刺安雲沈。

手間衣服觸手冰涼,且質地十分柔軟細膩,似乎只需一掌便能將它揉在掌心當中。

“南煙蘇錦。”

心中訝異,大多是不解。

這東西他姐姐也有一匹,不過皇後姐姐的是湖藍,而現在手上的這匹是竹青。

陛下分錦緞時說過,“皇後純凈如水,便贈湖藍;安雲沈則沐風如竹,這一匹竹青南煙蘇錦,就贈與了安雲沈,安首輔。”

曾入宮探望姐姐時候,姐姐拿出來做好的一件贈給他,觸感質地與唐雲芽手中的無二。

“這是安雲沈給你的?”

不是雲芽想象中的惱羞成怒,安寧小侯爺聲音冷淡,圓圓胖胖的臉上是波瀾不驚的平靜。

取回自己的衣物,唐雲芽覺得無需騙人,便細聲回了個,“是。”

“哼,原來是小爺搞錯了。”

李安寧自嘲,沒等雲芽全部拿完,便把手中的衣服扔回了雲芽的懷裏,嘴巴惡毒,“還以為是安雲沈欺負你,如此看來。”

“你們倒是一個屋檐下,恩恩愛愛的緊。”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晚上十一點半粗長!接下來的安首輔展示正確撩妹方法。

☆、安雲沈來了

“在一個屋檐下, 總比幾月見一次的要親近。”

聲音低啞磁性,攝人心魄,伴著一聲聲低呼, 安雲沈從馬車上翩然而下。

他今日著得是將軍鎧甲,雖首輔是文官, 可是自安雲沈平定韃虜, 收覆邊塞後就一直還為鎮遠大將軍。

故此, 每每上朝,穿得還為正一品將軍鎧甲。

古銅色的鎧甲反著光, 他一步步朝著呆楞如鵝的唐雲芽及眉頭快皺成井字的李安寧走去。

劍眉挺鼻,深如墨池眼下有片烏青,在白如碧玉的臉上極為顯眼;仔細一瞧,下巴上還多了胡渣, 配上他這身行頭, 更是添了英勇。

幾日不見, 唐雲芽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門外頭見到安雲沈。

見一向淡然註重形象的安大人變成這幅模樣,她沒多想, 上前第一句,“大人這是怎麽了?”

心急下都是下意識舉動,垂眸看了眼抓著自己手臂的小丫頭, 安雲沈挑眉。

見他還是漫不經心,雲芽不禁晃來晃他手,“大人倒是快說啊!”

今日的唐雲芽和平日裏很是不一樣,擡手摸了摸雲芽卷翹的發頭, 頭發被燙的軟,摸起來和他幼時養的那只小狼相像,忍不住又揉了揉。

李安寧鳳眼吊高,心情好,“怎麽來這裏了?”

這麽一提醒,唐雲芽才想起來自己別到腰後面的大勺。

“丁零零—”

腦子裏的小和尚敲著小榆木,把手背到背後,雲芽“嘿嘿嘿”的朝著安雲沈皮笑肉不笑。

腦門上發冷汗,想著要是安大人知道自己不僅是偷跑出來找夫君,還把他送給自己的衣服賣掉,那她的後果,會被會比被拿去燒掉還要淒慘。

見他不答話,安雲沈笑意更深,希望這丫頭別說什麽他不開心的話,不然他覺得這個端午節,某人一定過得永生難忘。

唐雲芽垂著腦袋,眼睛咕嚕嚕轉想轍。

其實她有打聽過,這但凡在朝廷上位於正五品以上的大官員,都是要坐著馬車到皇城裏,散朝也是有馬車到正陽門前接,不用自己走到玄武門外。

她想她夫君再大應該也就是個八、九品,再怎麽巧也碰不到安雲沈和李安寧。

誰知道,誰知道…到底要怎麽編呢…

“切。”

李安寧看不下這倆人卿卿我我,他笑不笑,眼睛不是眼睛,話裏面陰陽怪氣,“安大人可真是想多了,這丫頭是來把你送給她的衣服拿過來換錢的。”

在安雲沈漠然的註視下,晃悠到站在自己前面無比礙眼的安大人旁邊。

李安寧取下腰間鼓鼓囊囊的錢袋子,朝著唐雲芽懷裏扔了過去。

小侯爺吊兒郎當,沒個正形。決定就算安雲沈和唐雲芽是一對真鴛鴦,他也要做根棍子,拆了他倆。

“讓自己的丫頭出來賣衣服糊口,這事情還真是安大人幹得出來啊。”

“是嗎?”安雲沈不怒反而臉上都笑出了笑紋,可見是真的歡喜。

李安寧覺得這笑面虎還真是捉摸不透,沒氣著安雲沈,牙齒咬的咯吱。

唐雲芽見錢眼開,眼瞅著錢袋子要落在自己懷裏,眼睛亮亮,準備伸手去接。

“啪嗒。”

纖細修長手指收緊,把手裏的錢袋子隨手一扔。

“啪嗒”

正正好好,錢袋子落得車是小侯爺府的馬車。

“啀…”

眼瞅著自己到手的銀子又飛了原來主人那,雲芽戀戀不舍,踮腳還想著去夠。

大手順勢壓著唐雲芽腦袋,活生生把她給壓了下來,也帶著拉回了唐雲芽被銀子迷住的心神。

手指緩緩移到她下巴處,捏著小臉,安雲沈湊到雲芽臉前左瞧右看,很是親昵,“我說怎麽感覺不大一樣,今日還化了妝。”

眼角下撇,看到唐雲芽懷裏衣物,他恨恨想,早知道就該燒了。面上不動聲色,安首輔好脾氣。

“我說雲芽,這衣服…”

“啊啊啊!大人!這衣服是我自己拿過來穿的,我想著今早上要化妝怕臟了衣服,就打算先帶上。”

生死關頭,唐雲芽腦子忽然轉地快,她退後一步離開安雲沈鉗制。

因為要表忠心,所以她高舉著懷裏衣物,說的一臉正氣,就差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他看。

“那需要帶這麽多件?”

扒拉扒拉,給她做的三件衣服全都帶了過來,安雲沈半譏諷,“不會是這三件都要穿吧。”

“當然啦!”

唐雲芽忙不慌點頭,說出的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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